新桥茶场(外四首）

           文/陆定渔

一

               春风的歌符

当年，那片皲裂、干涸的泥土、泛着

青岩的冷光、揖手嵯峨的山峦，奔跑到渺远

飞鸟、家禽、用春光、冰雪祭拜天空

而跟着河流奔跑的月光锈迹斑斑

是我噩梦中焚烧的诗书、字画

子夜的星光被瞳孔撕成齑粉、肉块

灯光使月光的魂魄消隐山坳

在那荒凉、冷酷的山坳

血液和精气日夜追寻着发芽生根、开花

这是庞大的天籁的歌声

这是铮亮的千万只大号、小号的轰鸣

时空漫长的等待让大山的双眸失盲、目疵

倒春寒的星光、月光变成青岩一样的植物人

当雪人消融、春风拂面

日光被大风折断手、脚、劓掉耳、鼻

这是邪教、是狂妄、与人类自然物垂死的对垒

车迹的长度是奶奶、母亲、孙女年龄综合

车迹缠捆着一个城市、村庄、我

脚板的热血渗到地球的背面、开花结果

海鸥、莺鹭、燕儿昨天筑成了刀枪林立的机场

黑匣子与候鸟不再迁飞

杜鹃不再啼血，太阳不肯、不愿落下

                                          二

置换节日的颜色

这年，瞳孔的色泽斑斓，日月空前七彩缤纷

红茶、白茶、绿茶、黑茶滋润了干涸的

金星、土星、木星、火星、天王星的肌肤

滋润了我的手皲裂的指、膝盖、院落、卧室的光

我独自在楼房昂首挺胸：这是我寻找了亿万年的居所

寒冬回到了热炕、被褥

走失的孩子找到了慈爱的母亲

摇篮吮吸大地的乳汁、血液

星风拂来亚马逊山神的阵阵体香、氤氲着

多瑙河的面庞彤红而庄严

青藏高原的鸡、猴的巢得蓍草业已开花

祖先和孙子的故乡所有竹林开放钢铁的花朵

寿衣以最温暖的皮毛变成白衣天使的衣装

从此，我的腿上绘上了鲜红的杜鹃花

这是宇宙一万条信息的幻型

白马山的洞穴安置了长河、黄河之神的床铺

办公桌椅、文具、祭祀河神的人肉、头骨

有时，我垂死的希望、理性死皮赖脸

是一束漆黑的魅影

必然是慌不择路、饮鸩止渴，自取灭亡

仿佛是父母坟茔的孔洞

荆棘擎着杂草、熏肉、高粱、玉米举起茶树

这时，子夜是我的花圃

白天是我扔在路上残损破缺的诗书

             三

  岁月的养母、养女、孙子

此后，唯有异族人才会以酒烹食宠物

只有古代才会以黄金、白银、异邦人的钱币

殉葬、陪葬

才会以酒代茶、以水代血

盛大的庆典日夜歌舞

水手举着樯橹、信息伴舞

新桥茶园，自然之神、观音菩萨是你的养母

你是大地、天空孕育了千年的养女

我是你襁褓、摇篮里的万年的孙子

新桥茶园，你那么高大，耸立天地、连接天空

繁育鸡群、鸽子，带来万辆汽车

你是耸立的牌坊、英雄的雕像、是巍峨的山脉

四季纯真的爱因你而来，秋天的瓜果因你而来

你是我红色、黄色、白色、黑色的口腔

是我的肚脐、耳孔、鼻孔、肛门

我那么瘦弱、矮小

是夜游症、吸血鬼、世界遗弃的看门犬

是你染发的选择，四肢的墒、熵

蚂蚁、孑孓被你劓成黑暗、极夜

黥面刖足了沙漠的未来

只有习习清风、櫅绿遍野

            四

   大地、天空中彩虹的结构

茶树，你是钢铁的桂花、是钢铁的盐、月

是我走进远方的钢铁的大门

从此，我有了钢铁的头骨、肉身

茶树，是我用金碗、银筷做成的四肢、头颅

茶汁，以江河流的形式流成的我的鲜血

茶汁，以暴雨的姿态沐浴我的肉身

直到以冰雪如如花似蝶碾为齑粉、云烟

茶园的西方，幽深莫测的的树林向我召唤

人高的野草携手荆棘

拦截几株流胶、流血，如铁似铜的野茶树

有远古的伐木声，禽兽的啸叫、鸟群的啁啾

有狩猎者、采药人的喊山

此时，我如山脉一样长睡不醒

红光叫我安息：脱掉内衣、外衣而安息

北方，巍峨的群山扭动着山门的姿态

以四季的色彩诱惑、胁迫、劫持我

我的肉体走了进去

灵魂却如神灵、魑魅飞走

我知道山神是一个无耻的独裁者、魔鬼

不论它信仰基督教还是天主教还是伊斯兰教

以自己的尸体向它祭祀，像牛羊死去是我的宿命

所以我失去看园人的身份

但我的手脚是变成了夜来香的花枝

干裂的道路冲过洪水

眼珠变成了珍珠、翡翠、玛瑙

             五

     五马分尸凝结的茶园

有时，故乡的茶树以黑夜作白昼，扭动身姿

这时，我的肉身已经破碎

头颅被狼狗衔向黑夜的北方

四肢被夜猫衔到南方一辆辆轿车、办公楼

内脏被习习清风吹飞到东方的电站

茶园春天脱去内衣、严冬穿上厚重的外衣

它是一个岗哨、一个勇士、一个帝王、一个警察

是一个处女的春神的眼睛，睡梦的美妇眉睫

我是它万年的老师，千年的学生

我是他的领导，她是我的领导

茶树与冰雪是同事，是英姿飒爽的女兵

我向它们鞠躬、敬酒

我用鲜血、汗水、月光、日光酿酒

以酹远古，以酹一千年的后世

人间的丈夫每夜向妻子敬酒、以酒沐浴

我每夜向故乡的女人敬酒、祭祀神灵、故乡

当茶叶出口，我用金银制作外币

当一株茶树死去，我用大便、小便救醒它灵魂

于是，千万的茶株变成一个我

我变成千万的茶株、林木

变成白茶、红茶、绿茶、黑茶、黄茶

我用茶汁作墨写字、画画，写诗

我说：飞翔吧，字画马上变成云朵、星辰

我用茶汁洗手、洗脚，我说：去远方吧

我的外语日夜奔跑，永远跑不到西方

   黑茶山飞机空难

       陆定渔

这年发生的洪水、灾荒，

人们在黑茶山上修筑庙柌。

白茫茫的海水变成白茫茫的沙漠，

门神变成天宇的神仙。

而黑夜的方向对冰雪六亲不认，

人们把蓍草别在孩子的头发，

亲戚们易子而食，

他们都是吸血鬼。

把孩子扔进黄河，祭祀河神，

跪求黄河不再混浊，

不再泛滥。

——仿佛是变异的帝王的殉葬。

英雄们在史诗里歃血为盟，

鸡血置换人血，置换星宿、日月的血液。

用亿元钞票买来半截宝剑，

祈盼用一克黄金购买百个城乡。

黑茶山上的大风吹拂着英雄的名字，

战车抛锚成千万座黑茶山。

澳洲的马万平与长恨水

           陆定渔

澳洲洪荒的胚胎，是一粒盐、玉石、珊瑚吗

经常，如是陨石，熟透的橙果砸下

脚趾红光茫茫，似剑

脚趾炽热如日，似戟

在手心把玩，像自己的眼球的光芒

我已不能写下任何国家的文字

企鹅的领土，它的卵孵化成一百个岛屿、龙宫

与湖泊共数天宇的星辰，统计心跳

从此无人把昨天译成今天，把今天译成明天

澳洲大陆，我是小陆、小小的陆

她命名我为花朵，而榫进太平洋是针尖

缝补子夜的海浪、缝补子夜的网络

榫进耳孔、眼孔、鼻孔、口腔、肛门、性器官

是澳大利亚的一条灿烂的花枝

一个马先生，每天让我“愚公移山

把故乡的白马山搬进庭院、客厅、床上

我以税购销战马、白马、黄马、黑马、红马

我的嘶鸣，让蟋蟀、蝴蝶、蚂蚁、孑孓如雷电

而从长恨水到张恨水，是四季的嬗变

是从衰朽到鲜活的婴儿

是蚩尤和黄帝的显灵

是白色的黑夜里雕塑排列的制度

是从黄河里打捞出来的祭祀的童男童女

人权的波涛，涟漪阻杀绚丽的一群海盗

这是：自由的海鸥群攻鹰鹫

这就是大海的爱、悲悯、怜悯、屠杀

我们的灵魂与肉体情谊缱绻，耳鬓厮磨

膜拜电光、宗教的花蕊 、猩红的婚房

如果我们是澳洲每一个城市的朋友

那北半球的严冬必向南半球的燕子救赎

用黄金、白银雕塑的女神必然耸立院落

挺立在阳台、楼顶

我们的门神更会做澳大利亚的皇帝

窗帘画不出、写不出地震、爆炸、火灾、车祸

因为昨天我把耶稣、安拉的脸庞贴在了墙壁

9·11日，臭提包泛滥

陆定渔

九日的事件：歪嘴、歪脖子的漆桶燃烧，

一起窜高的还有儿童――儿童必然长大。

因此成为上述事件的统治者。

《西游记》里的女妖围击孙悟空，

回到现实，百只红色的臭提包，

装着绿色、黑色、白色的臭提包，

装着月亮、地球、猪尾、鱼眼、道路、

里面还有黄河边、台上大便的官员，

电线光天化日的焚烧：而且被窃。

因此，不能把政治当成一辆自行车，

在工商局，在上海城、移民街，

有人梦想把脚饰、脚趾当成货币，

买卖女人，进而置换提包，

羊鼻居然牵着自己的膻臭以门锁蔓延，

这是一个白色、台上的选举？

肯定是一个朝觐仪式，9月11日。

自由的人早知道规则的价值观：

但却把白硝粉末倒入酒中作为鸡汤，

岁月中，我们大多不认可以此有关的、

销售车辆的商业行为。
 

陆定渔:子茜，居贵州省义市，主要从事现代诗歌、诗词创作，搞过字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会员、江西作家网文学顾问暨理事会理事、中国非遗文化传播大使、中国菲菲主义诗人代表人物，辞条、作品入选几十部典籍、选本，出版诗集《春红》、《露水眼萌》两部、第三部《夜殇·陆定渔诗集》正在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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